11日晚，西班牙队公布了参加卡塔尔世界杯的26人名单，与去年欧洲杯“只带”25人的不走寻常路不同，此次恩里克总算用满了报名，然而，这是一份更加奇葩的名单。
与本组顺应民意，最终作出妥协的德国队主帅弗里克截然相反，备战期间先后考察了55人之多的恩里克，名单着实是“两头尖”：
代表着西班牙最辉煌岁月的队长布斯克茨、两个老边卫阿尔巴和阿兹皮利奎塔仍然在列；生于新世纪的00后国脚多达7人，国字号经历停留在个位数的菜鸟，则有6人之多。
撇开队内几位老臣，西班牙队的阵容，几乎就是在去年奥运亚军的基础上，增补了几名“超龄球员”而已。西班牙队是不是也太冒险了点？
布斯克茨的年纪已经大了。
流水的国家队，铁打的布教授
身为西班牙现役出场纪录保持者，布斯克茨在卡塔尔将国家队出场纪录提升到140场以上，几乎毫无悬念。
虽然追上拉莫斯（180场）和卡西利亚斯（167场）已无可能，但“教授”仍是见证了西班牙队盛极而衰的活化石，但最悲哀的是，布斯克茨在或不在，西班牙完全是两支球队。
这一端倪从去年欧洲杯小组赛，就可见一斑。彼时，患上新冠的西班牙队长不得不在家静养，而前两战均收获平局的斗牛士，几乎有出局的危险，而正是布教授及时回归，令西班牙末轮击败波兰，有惊无险地锁定出线权。
但对于一位34岁的老将而言，一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：上赛季的布斯克茨，无论在国家队和俱乐部，都是“换不得”的存在。但如今，巴萨球迷已经习惯了布教授只踢1小时，或者干脆坐板凳。
毕竟，已经有愈来愈多的对手，开始用专门针对“教授”的高位压迫，迫使后者主动失误。
尤其在欧冠小组赛对垒国米的两回合，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的布教授，不止一次被迫回传失误，或者直接被断下。而被换下后，坐在板凳上喘粗气的布斯克茨，满是无奈和不甘。
可以想见，从小组赛对垒德国开始，这一极具针对性的安排就只会更多，不会更少。
西班牙队主帅恩里克。
但西班牙的问题在于，此次恩里克带上的老将，最近几季衰退都异常明显：阿尔巴本赛季已经将首发让位给了更年轻的巴尔德，而自切尔西资方变更开始，阿兹皮利奎塔几乎就带着情绪踢到了现在。
更令人大惑不解的是，如果非要带上几位老将压阵，那么在西甲异常神勇的阿斯帕斯、卡纳莱斯显然是更好的人选，但恩里克的选择，却是在巴黎圣日耳曼几乎被遗忘的萨拉维亚。
至于在备战周期就被舍弃的拉莫斯和德赫亚，落选其实也并不令人意外，毕竟，向来宁折不弯的恩里克，不会对自己早先下定的决心有所动摇，哪怕代价是失败。
前锋多而无用？
比起带上9名前锋的巴西队，西班牙此次锋线8人的数量，看似不算夸张，但细看结构，则着实槽点多多。
8名前锋中，唯一的中锋只有30岁老将莫拉塔，他也是恩里克任内最为靠谱的射手。
由于另一位射手莫雷诺受伤迟迟未愈，恩里克索性放弃了9号位的替补，莫拉塔不在场时，由边锋代打中锋。
那么谁是这一战术的受益者？自然是两名巴萨球员费兰托雷斯和法蒂，但在俱乐部，两人多数时候是登贝莱和拉菲尼亚的替补，浪费机会能力更备受球迷诟病。
当然，费兰至少是预选赛期间斗牛士军团的头号射手，但你猜他进了几个？4个！正好是凯恩的1/3。
然而，费兰虽然有着边锋中出类拔萃的体格，无球游走和肋部传切也算拿手，但在中锋最需要的射门环节，早就不复效力曼城时的抢点好手本色。
恩里克还一度考虑过用法蒂、阿森西奥担任9号，但前者伤愈后爆发力尽失，后者亦缺乏中锋体格。倘若这一难题延续到小组赛，不排除西班牙摆出无锋阵面对群雄的可能。
巴萨小将法蒂。
事实上，这一幕绝非危言耸听。去年欧洲杯半决赛对垒意大利，中锋被对方按死后，恩里克选择用边锋奥尔莫担任突击手，多次对意大利队腹地形成威胁。
而考虑到这支斗牛士的前锋们，几乎都对站桩肉搏有着与生俱来的厌烦，使用无锋阵，或许是照顾全队情绪的最优解。
但一旦“无锋”成为定局，阵容中的边锋皮诺和内科威廉斯，又略显多余——尽管前者有着盘带和内切技术，后者则是球队少见的速度魔王，但比起“前浪”阿森西奥，他们在实战中的价值，恐怕更难以期待。
这也不难理解，为何在世预赛乃至欧国联赛事中，一度穿着9号的，居然是刚入选国家队的新科金童奖得主加维。
托雷斯和比利亚淡出国家队至今，西班牙从未像现在一样缺少顶级中锋，在近年来鲜少归化外籍球员的大势下，连一个迭戈科斯塔级别的乱战好手都找不到。
加维的首发位置日渐稳固。
谁能猜出首发阵容？
4年间先后征召55人成为国脚，对于其他31支球队或许太多，但对于永远在尝试更优配置的恩里克，却显得远远不够。
“我们的名单不是26个人，而是40个人。”不到11月24日首战哥斯达黎加，球迷永远猜不出恩里克的首发11人。
但在广撒网的同时，恩里克的“基本原则”始终不变——那就是以巴萨系为班底，在此基础上进行人员累加和优化。
而走马灯选将的背后，却是恩里克对传控毫不动摇的复辟。
最显著的表征，莫过于佩德里和加维的首发位置日渐稳固，尽管离当年的哈维和伊涅斯塔仍有相当差距，但两位红蓝新人配搭N朝元老布斯克茨，几乎成了不容动摇的原则。
除此之外，埃里克加西亚、费兰托雷斯等俱乐部表现槽点满满的巴萨球员，也是恩里克的常备主力。
尽管在去年欧洲杯上，西班牙队的主力体系就已浮出水面，但一年多来，恩里克仍然醉心于各类实验，力求每个位置上都有2个最优解。
除去在国家队自带光环的加维，与其同期冒尖的皮诺、内科威廉斯、吉利亚蒙等人也延续了“出道即高光”的传统。
但很显然，这批年轻人或许有着和4年3冠元勋们相似的美好前途，但至少现在，他们仍是国奥甚至国青队的适龄球员，而在世界杯上过早挑大梁，则委实有些强人所难。
历史不会忘记，1998年21岁的劳尔，首次世界杯征途见证了西班牙折戟死亡之组；2004年欧洲杯上，20岁的伊涅斯塔同样目睹了西班牙死于小组赛；2006年22岁的托雷斯帮助球队全胜晋级，但出门就被齐达内老叟戏顽童。
对于出道以来过于顺遂的佩德里、加维而言，俱乐部有哈维、国家队有恩里克，两位巴萨传奇的悉心呵护，让两人的成长格外顺遂，几乎从没挨过生活的毒打。
但挫折教育只会迟到，不会缺席——毕竟，巴萨双星的前代模板哈维和伊涅斯塔，何尝不是在持续的败绩中反复淬炼，才在25岁之后才迎来人生巅峰？
（仰卧撑/杨健）
首发澎湃新闻